耶鲁大学Stephen Roach：解决中美贸易冲突的三个方案

　　就不断升级的中美贸易摩擦问题，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CF40）和新经济思维研究院（INET）于3月24日共同组织了主题为“中美贸易冲突与合作前景”的国际交流晚餐会。

　　哈佛大学教授、美国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前Martin Feldstein，耶鲁大学高级研究员Stephen Roach，英国《金融时报》首席经济评论员Martin Wolf，美国对外关系委员会特聘研究员、美国前贸易代表Michael Froman，CF40学术顾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原副总裁朱民，CF40学术委员、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隆国强等进行了主题交流。CF40学术顾问、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院长钱颖一主持了晚餐会。

　　今天推送的是Stephen Roach在此次上的。他认为，美国贸易赤字上升的重要原因在于美国的主要矛盾，即在没有储蓄的情况下追求增长。在这种情况下，美国要从国外进口资本，同时必须面对经常账户赤字和多边贸易不平衡。

　　Stephen Roach指出，美国的主要矛盾当前并没有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我们正在实行财政刺激，而现在并不是一个好的时点，因为美国经济表现良好，也接近充分就业。”他说，在国内储蓄率很低的情况下采取刺激措施，只会使美国储蓄率从2%下降到0%，推动经常账户赤字进一步上升，以及多边贸易失衡扩大。随着多边贸易赤字的增加，美国开始对贸易盈余国实施主义政策，而这些国家为美国经济提供了资本。

　　Stephen Roach曾任摩根士丹利亚洲区和首席经济学家。他在摩根士丹利30年的职业生涯中，领导了一支来自全球的高水平经济学家团队。他在其著作《失衡：后经济危机时代的再平衡》中分析了21世纪最重要的中美经济关系面临的风险和挑战。

　　习说目前中国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这对于评估中国经济前景提供了一个有力的框架。解决这一主要矛盾对中国在2050年进入新时代常重要的。如果矛盾得不到解决，则会导致系统失败，在任何国家都是如此。

　　对于中国而言，解决策略是明确的，经济增长结构正在进行调整，从制造业转向服务业，从农村向城市转移，从出口转向消费。 但最重要的是，从剩余储蓄到吸收储蓄，同时提高对居民的社会保障，这在老龄化背景下尤其重要。中国认识到了主要矛盾，并提出一个解决方案的框架。

　　我想来讨论一下美国的主要矛盾。我们的主要矛盾在于在没有储蓄的情况下追求增长。与现代经济史上任何发达国家相比，我们拥有最低的国内储蓄率。我们来看净国民储蓄率这个指标，即企业储蓄，家庭储蓄和支出的净值。 2017年前三个季度美国的净储蓄率为1.9%，20世纪最后三十年的平均值为6.3%。所以现在的净国民储蓄率不到过去长期平均水平的三分之一。缺乏储蓄但还要增长，所以我们从国外进口资本，同时必须面对经常账户赤字和多边贸易不平衡。2017年，美国对102个国家是贸易赤字，其中中国占比最大。

　　去年美国的货物贸易逆差为7960亿美元，其中47%也就是3750亿美元左右是来自中国。 总统夸张说是5000亿美元。 47%中至少有40%来自于在中国以外制造但在中国组装的产品的供应链效应。 如果考虑来自中国以外的投入，使用经合组织和WTO提供的贸易和增值矩阵进行调整，则可以将47%份额降至28%。尽管这个数字远低于总统和美国财政部所用的数字，而且顺差是由于中国的比较优势导致，美国并不买账。我们的家不关心统计数字，中国是更容易的事。

　　在美国，我们有主要矛盾，但没有解决方案。我们正在实行财政刺激，而现在并不是一个好的时点。因为我们的经济表现良好，接近充分就业。 国内储蓄率很低的情况下采取刺激措施，只会使我们的储蓄率从2%下降到0%，推动经常账户赤字进一步上升，以及多边贸易失衡扩大。随着多边贸易赤字的增加，我们开始对贸易盈余国实施主义政策，而这些国家为美国经济提供了资本。

　　所以，对比两国，一个主要矛盾有解决方案，一个没有。 这显然会产生影响，并波及世界其他国家。 我希望自己能像Martin那样自信地说特朗普是个好说大话又事后收回的人。他的很多话没有兑现，但有些事情会触及他的核心原则，而长期以来他发表了很多反中国的言论。我自己的直觉是，他就这个话题说了这么多话，分贝这么高，再后退不可能不丢掉很多支持者。所以我觉得他不会这么做。

　　第一，我们需要由两国高层人员就经济和战略关系的共同利益进行认真对话，但现在还没有有效的解决方案。 我们需要一个由专家组成的常设秘书机构，在有共同利益的领域，就风险和政策进行持续的讨论和交流。

　　第二点，我认为双边投资条约是进入对方市场的最佳机制。 美国跨国公司如果不在中国参与这个未来市场的竞争，是会很可惜的，但如果市场准入不公平，那么我们不能这样做。

　　第三是软问题，现在和新闻界都有这样的印象——中国让我们都失望了，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但中国没有提供我们期望的机会。所以中国需要在舞台上做得更好，讲述自己的故事，展开公关攻势。

　　总的来说，我非常担心两国冲突会升级。也许特朗普是虚张声势，我希望是这样。特朗普是完全不可预测的，我们不能忽视潜在的风险。因为对我们所有人来说，这样做风险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