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9日, 今日头条发现通过百度搜索“今日头条”,出现红字标注“提醒:该页面因服务不稳定可能无法正常访问”,遂以不正当竞争为由将百度告上法庭,索赔510万。该案今日(1月30日)已在海淀区立案。
今日头条在声明中列出了6点,指百度“利用垄断优势进行不正当竞争”。百度则公开回应称“口水战和打官司治不好焦虑症”,认为今日头条是“碰瓷”行为。
“是不是利用这个案子吸引眼球,那是另一回事”,有律师对南都记者表示,更关注案件本身,看下一步发展和双方相应的。
两天来,今日头条连发两则声明,昨日公开表示将起诉百度的不正当竞争行为,今日直接贴出了市海淀区法院的受理案件通知书,显示该案已正式立案。
今日头条起诉百度的案由为不正当竞争纠纷,主要原因是在百度搜索“今日头条”,搜索结果排序第一的是一则关于今日头条被要求整改的“旧闻”,排序第二的是“今日头条官网”,但用红字标出了“提醒:该页面因服务不稳定可能无法正常访问”。
南都记者从今日头条方面获得的起诉状显示,今日头条诉称,百度作为全球最大的中文搜索引擎,用这一做法恶意用户访问今日头条,使其大量应有的交易机会,并损害其商业信誉和声誉,由此提出4项诉讼请求,包括要求百度停止不正当竞争行为、赔偿经济损失500万元及侵权的合理支出10万元、在百度首页显著刊登声明30天消除影响等。
百度连夜回应,喊话今日头条“近期的一系列公关行动和诉讼行为,治愈不了你们对发展困境的焦虑”,并在最后表示“相信法律会给此案一个的裁决”。
“我们认为做好自己的业务是任何公司健康发展的基础,打口水战,碰瓷,都不能解决公司发展问题”,百度公关今日对南都记者表示。
其实,双方公开互搏已持续多日。1月25日,有网络消息爆料称百度成立了专门针对今日头条的“打头办”。26日,今日头条微信公号发文“这届黑公关很行”,矛头直指百度。百度当天发文回应予以否认并反击今日头条“宁可捅自己一刀,也要绊对手一跤”。有分析认为,双方大战一触即发是因在信息流上的竞争。
律协竞争与反垄断法专业委员会主任魏士廪对南都记者表示,当前互联网领域口水战较多,比如滴滴和嘀嗒,滴滴回应是嘀嗒碰瓷,现在百度也说今日头条碰瓷,但嘀嗒滴滴并没有提起诉讼,今日头条直接起诉了。
“是不是有利用这个案子吸引眼球的可能,那是另外一回事情”,魏士廪更关注法律本身是不是成立,他认为从目前来看,双方各执一词,都需要有支撑。
在今日头条的起诉中,百度被控不正当竞争最主要的一条,是搜索结果显示的今日头条官网链接被用红字标注“该页面因服务不稳定可能无法正常访问”。
声明中,今日头条还列出了将在法庭提供的6份,包括1月29日在百度上搜索“今日头条”结果的截图,在线网站安全监测显示网站没有安全问题的截图,以及用360、搜狗等搜索引擎搜索“今日头条”均没有相关提示等。
百度公关回应南都记者表示,这是一个用户访问的通用提示,当网站服务中断或不稳定,可能影响访问,就会有这个提示,目的是提醒用户如果出现访问不了的情况不要惊讶或以为搜索结果错了,今日头条被标注是因为曾被相关部门约谈并暂停更新24小时。
南都记者注意到,今日头条被约谈是去年12月29日,但被标注“可能无法正常访问”的搜索结果显示的是今年1月29日,时隔一个月。且今天在百度浏览器中检索“今日头条”,显示结果已不同,排名第一的是今日头条网站,并没有“红字提醒”。
对此今日头条公关表示尚未掌握情况,但已对1月29日的检索结果取证并进行公证。百度公关也未提供明确答案,称不稳定可能持续一段时间,提醒的是可能情况。
魏士廪认为,搜索结果的标注问题值得关注,也是目前来看最有争议的。百度说并不只针对今日头条,但今日头条举证同类搜索中并没有标注,此外关于标注原因,百度说因为今日头条前段时间被责令整改,但如果这个标注持续的时间很长,则可能存在不正当问题。所以要看双方提供的,以及百度对标注行为的的解释,是否有正当理由。
今日头条起诉百度不正当竞争的另一条,是通过百度搜索“今日头条”,排序第一的置顶文章,是百度旗下自平台“百家号”发布的一则关于今日头条去年底被要求整改的“旧闻”。
对这一搜索结果,今日头条在声明中进行了调侃:“这并不能说明百度的搜索技术大幅下滑。虽然近两年,百度技术人员,特别是搜索和AI推荐技术人员流失严重,一些产品技术副总裁离职还与百度产生了诉讼。但短期内,百度搜索结果异常,应该不是技术人员流失导致的,也不会是实习生或临时工操作的。”
南都记者注意到,通过百度网页搜索“今日头条”的最新结果已非如此,排名第一的是今日头条官网,排名第二的是 “头条号”,排名前10条中均无今日头条被约谈的相关“旧闻”,而通过百度手机端搜索显示的结果略有不同,第一条也是今日头条官网,第二条是今日头条违规整改的“旧闻”。
百度在公开回应中称,自然搜索结果排序与用户的需求、相关性、时效性、点击行为等一系列因素相关,今日头条声明提到检索结果排名第一的这条“旧闻” ,与今日头条近期因内容低俗被相关部门处罚整改的社会热点密切相关,因此排名靠前不足为奇。
对于今日头条声明中称百度技术人员流失等内容,百度反击称今日头条的恶意,表示将保留采取法律手段的。
魏士廪向南都记者指出,搜索结果的排序问题比较复杂,涉及技术等诸多因素,从以往案件看,以此起诉百度不正当竞争很难胜诉,因为原告比较难说清排序,而百度作为被告相比更容易提供排序理由,来解释为什么显示这样的搜索结果。
起诉状显示,今日头条认为百度的行为极大地降低了其用户流量,造成极大的经济损失,要求百度赔偿经济损失500余万元,但并未说明索赔金额的具体依据,今日头条方面也暂未给出说明。
对此百度回应指出,今日头条公布的检索画面故意通过下拉网页的方式隐去今日头条品牌专区的部分,而这部分完全可以满足用户搜索和下载今日头条的需求,今日头条所谓百度“不正当竞争”回避了这一事实。
对于赔偿金额的高低,魏士廪对南都记者表示目前不太好评判,不正当竞争纠纷中赔偿金额的确定,一般取决于不正当竞争行为导致原告所遭受的损失,或被告因此获利的情况,所以要看今日头条主张500多万元赔偿的支撑和说法。
魏士廪提到,此类案件中,原告往往难以就损失提供太多,因此很多案件的赔偿金额最后都由法院酌定。最近一两年来,法院,尤其是知识产权法院在反不正当竞争案件审理中,一旦认定不正当竞争行为成立,对原告赔偿数额的支持力度倾斜相应较大。
《反不正当竞争法》修改后,新法从今年1月1日起开始实施,了不正当竞争的典型行为,包括混淆行为、虚假宣传、商业贿赂、商业秘密等。
魏士廪指出,从目前来看,今日头条诉百度不正当竞争案中,百度被的行为不属于上诉典型的不正当竞争行为,因此起诉依据主要还是《反不正当竞争法》第二条“经营者在生产经营活动中,应当遵循自愿、平等、公平、诚信的原则,遵守法律和商业”,从现有判例看,这个要成立有两个核心要素,一是采取的手段是不正当的行为,二是对竞争对手的竞争优势有比较大的损害,今日头条如要胜诉,至少需完成上述两方面举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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